陪伴最令人心安,让人温暖。
和往常一样,周末一有时间,我们就会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。父母自然是孝顺的,而我却有着另外一种心思:爸爸要陪爷爷聊天,妈妈要同奶奶做饭准备吃喝,我和弟弟就有了十足的空闲,既不会被问到学习作业,也不必去插手劳忙,尽管撒欢玩耍就是——那,是我最舒意的一段时间。
从空调房里向外看,太阳透过榆树密密层层的叶子,把光的圆影投射到地上,形成了如梦似幻般斑驳的树影。奶奶忙忙碌碌的,虽然佝偻着身子,但腿脚十分轻快,在树影光照间来回穿梭。手里端着鱼虾,臂膀上还挂着大块的羊肉——那羊肉肥瘦均匀啊,合着新鲜的鱼肉一顿,绝对满屋飘鲜!我馋涎欲滴,竟不自觉地咽着口水,脑海中全是美的幻想。
弟弟玩累了玩具,就叫嚷着要去帮忙。我斜他一眼:要去你去!我可是清闲来的。转身窝进沙发,抢过遥控器,迷恋我的“月尊大人”。不一会儿,弟弟居然满头大汗地捧来了一把韭菜,往我面前一摊:
“姐姐,理菜!”
我瞪他一眼——坏我“好事”!刚准备伸手理菜的瞬间,奶奶就踩着轻快的碎步赶了进来。“严语小乖乖,快停下!细皮嫩肉的,万一被韭菜割破了手,就不好看了,快停下!”我苦笑,再怎么娇嫩的手也不可能被韭菜割破呀,更何况,我还没有动手呢!奶奶真会“小题大做”。
“奶奶,没事的!理个韭菜而已,不至于!”我可真是骑虎难下,这次想不理菜都不行了。可是奶奶执意不肯,略带点浑浊的眼睛里尽是充满了怜爱。我的心被触动到了,感受到了温暖的同时,又好像被什么重物狠狠地锤击了一下,竟有些说不出来的痛。
盐焗大虾,鲤鱼羊肉,炖排骨……各色“大菜”齐刷刷地排上餐桌,让人眼花缭乱、口水横流。爷爷说,知道你们本周要回来,奶奶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活,作文人网Www.ZuoWenren.coM文火炖,酱料腌,就连那块看似生的羊肉,都经过了精细、特殊的“去腥”处理……这些精致的活儿我是一个干不来的。这桌饭菜,几乎全部都是奶奶的功劳啊!
“爸、妈……”爸爸、妈妈刚张口,还没有说出话来,就被爷爷打断。奶奶则围着围裙坐在桌角,眯着眼睛,憨憨地笑着。
“再这样,我们下次就不敢来了!”弟弟嘴里塞着排骨,很有“见识”地说。爸爸也赶紧示意弟弟停下,不要再说。
“爸、妈,我们一有空就回来的,就是想吃些家常菜,随便弄弄就行。”
“好——好,吃饭——吃饭!”奶奶笑得更开心了,像个两三岁的孩子。
我们也都跟着笑了。齐刷刷地动起了筷子,赞美与惊叹之声不绝。
不知是否是只有我的心里还有着沉沉的痛的感觉。爸爸妈妈总说一有时间就回来看看,可是一年到头,才几次真正的“有时间”呢?以前确实是周末就会回来,可现在却变成了“周末一有‘时间’就会回来”,微小的表述的变化,实际上竟是那么大的偏差!我咬了咬嘴唇,顿了顿心,一时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出……
未及傍晚,我们就要离开了。奶奶又摘了很多的菜让我们带回,我们拒绝不得。“常回来!常回来!”的不舍之词不断。此时的我也深刻地感觉到了:一个下午就这样安静地陪在爷爷奶奶的身边,是何等的心安与温暖。